夏毓卿
寻常烦事
【写在前面：本文其实就是一个脑洞的流水账，大概是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开脑洞时写了一点，就把它写完了(●'◡'●)】
1.
息辕最近实在是很烦。
按理说，他不该烦的。他半个月前刚升了督察，之后又交了新女朋友，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息辕当真是整个警局最不该烦的那一个了。
可他很烦。
最近出现的那个无头案自然让他烦，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么烦。
能让他这么烦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叫白舟月，是邻市美术学院的一名毕业生。她与朋友一道毕业旅行时，就在本市的大街上，朋友被抢了包。正巧，那天休息的息辕正在大街上闲逛。这样子，一来二去的，不仅抓住了那个抢劫外地小姑娘的抢劫犯，还给他自己找到了一个女朋友。
这样的相识看起来确实随便了些，之后又迅速进入了大多数恋人都不愿意面对的长距离恋情，但息辕和白舟月之间的感情发展的极好，连最初最不看好他们的朋友最近也都改变了看法。这样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真的值得一直在一起的。
很快，息辕就带女朋友回家见了自己的叔叔，也是他惟一的长辈息衍。之后，他们就计划着等一个小长假，去正式拜会女朋友的家长。
上周，小长假来了。
息辕事先买了礼物，订好了包厢，和叔叔一道提前一天就到了邻市。
白舟月准时来了，和她的家长一起。
谁也没料到，原本一直十分顺利得一切突然刹车，转弯了。
问题来了。
倒不是那种常见的年轻人的生活会被家长或多或少的干涉这一类的古旧戏码，他们的长辈都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再说了，这次的见面除了表明他们之间是“认真”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息辕和白舟月都没有事先料到，两位长辈居然是旧友。
所谓旧友，就是那种老得不能再老却不再联系的朋友。这种失联并不是因为外力作用的，而是有选择。
白舟月的父亲白毅首先起身离开，原本友好的会面就这样不了了之。
息辕真的，挺烦的。
坐在咖啡馆里，息辕和白舟月面面相觑。
“小舟，白叔叔，是拒绝我们在一起吗？”
“没有”，白舟月搅着咖啡，“也只是说让我们好好交往。”
息辕挠挠头，道：“我叔叔说，让我们好好在一起，欢迎你经常去家里玩。不过，以后这样子的见面以后越少越好。”
“他们认识？”
“也许，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白舟月想了想，道：“息辕，不用我讲你也应该明白的吧。我们在一起，他们若是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了，真得不行。”
息辕又挠挠头道：“问题是，我真得不敢问。要不，你去问问？”
白舟月翻了个白眼，道：“我要真敢问的话，早就问过了。”
“除了直接去问他们，我倒是有个想法”，息辕想了想，道，“只是，得你配合。”
白舟月嫣然一笑，道：“息督察，请问，需要我怎样配合？”
息辕道：“我听说，植物园为了之后的花卉展览，从世界各地进了一批不同种的玫瑰花。白叔叔不是喜欢种花吗？”
白舟月道：“继续说。”
“我叔叔也喜欢种花，只是他一直都很忙，直到最近几年做了警察学院的校长才有了些空闲。花卉展览这个月的月底开展，到时候……”息辕俯身凑近，这样那样说了几句，“你觉得如何？”
“行，到时候试试看吧。”
2.
息衍瞅着息辕，喝了口咖啡，道：“你确定到时你能走得开？”
息辕悠悠地道：“谁知道罪犯什么时候犯罪呢，但我们总不能因为罪犯随时都可能犯罪而不生活了！”
息衍笑了：“你小子，用我说的话教育我，还真是聪明过人！”
息辕挠挠头，呵呵笑着：“叔叔，您如今可是学院的院长，学院每个学生都以您的话马首是瞻！”
“你怎么不说全市的警界都以我的话马首是瞻呢。”息衍笑道：“在舟月面前可别这么胡言乱语的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那我们就说定了，叔叔，你可不许反悔！”
“好，不反悔！”息衍瞅着自家侄子，笑着。他不是猜不出息辕的邀约不是那么简单的，但他却没有多问。也许，心里还有那么个地方，确实是想知道真相的吧。
他和白毅相识在警察学院，白毅的成绩很好，人又英俊，那时在学院中说人人都爱白毅都毫不夸张。而他息衍就没那么招人喜欢了，他天生随性不羁，连课业上都时常不走寻常路，导致喜欢他的人和讨厌他的人可以说是一半一半。后来，讨厌他的人怕是更多了，这其中的原因简单又复杂。
白毅和他在一起了。
只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白毅没有和他说一声突然就从学院里消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息衍自认为已经接受了白毅离开了他的事实，直到那天，白毅跟着白舟月走进了包厢。命运，还真是很残忍呢。
既然自家侄子用尽了心机，那，也好吧。
3.
果真，在花展开幕那天，当白毅出现在他面前时，息辕莫名其妙地走失了。
看样子，那臭小子的计划还是蛮周密的。
息衍一把拉住了白毅的手腕，道：“这么多人，你走到哪里去？”
“这么多人，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白毅瞅了眼息衍的手。
“白毅，舟月那孩子这会不定和息辕那小子一起躲到哪里去了”，息衍并没有放开白毅的手腕，他看着白毅，缓缓道，“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孩子们的心意了。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白毅道：“我拒绝有用吗？”
有用吗？自然是有用的。只是白毅并没有直接的拒绝，而息衍，选择装作没有听懂白毅话中的含义，只是拉着他继续走。
“你去哪儿了？”息衍叹息，“白毅，你究竟去哪儿了？”
白毅怔了怔，道：“你说什么？”
息衍放开白毅的手腕，转过了身。
“息衍，你过得很好，不是吗？”
“不是”，息衍目光一闪，又转身往前走。
白毅看着息衍的背影，莫名地，也就跟了上去。“我听小舟说起，你已经是学院的院长了。”
息衍瞅了白毅一眼，点头道：“嗯，收养了息辕之后，我就不在一线工作了。之后几年，一直在给案犯作侧写。当院长则是这两年的事情。”
“收养？”白毅伸手拉住了息衍。
息衍道：“息辕的父母是遭到我的牵连，被我的一个‘敌人’杀害的。我本就答应过哥哥和嫂子万一他们出事日后会好生照顾息辕，更别说他们是遭到我的连累才死的。案件侦破之后，我就将息辕接到了身边。一晃也过了好些年了，息辕前些日子都升了督察了。”
白毅沉默了半晌，道：“所以，你才放弃了你最想干的一线工作？”
“我们上学时教授就说过，干这行都会树敌的”，息衍笑笑，“也没什么不好，我本就懒散，坐办公室里动脑子的工作兴许更适合我呢。”
白毅又沉默了半晌，道：“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好”，息衍道，“那你要跟紧了，别再丢了。”
白毅道：“不问？”
“不问”，息衍微笑着道。
白毅道：“当年我是被临时抽调去了别的部门，几年前我就不干了，那时我回来过，可我发现你生活的很好。我不想打扰你，就离开了。”
“当我发现你的档案都凭空蒸发了，我就猜到，你是去秘密部门了”，息衍道，“白毅，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哪怕我们不能再在一起，至少，想你亲口和我说一声你还好。如今，你好端端地在我面前，你说不说，我都已满足了。”
白毅想了想，道：“息衍……”
息衍道：“什么？”
白毅道：“你说你在等我？”
“嗯”，息衍点头。
“那，你肯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
息衍看着白毅不说话。
白毅看着息衍道：“当年，是我自己没有问清楚情况就下了判断。现在才知道，是错的。我刚刚才意识到我是多么蠢，不是息辕和小舟无意中相识，你我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息衍还是不说话。
白毅道：“小舟的母亲也姓白，她生前是我的搭档和朋友，父亲是谁我不知道。她阵亡之后，我就做了小舟的父亲。我们做得那行，是连死亡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因为我姓白而小舟的出生证明上并没填写父亲的名字，这么些年了倒是没人怀疑过。”
息衍看着白毅。
白毅的眼睛逐渐黯淡了下去，轻轻地说道：“你想想吧，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我先走了。”
息衍忽然将白毅拉进了怀里，道：“去哪儿？”
白毅怔住了。
息衍道：“只要你别走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是……”迎着息衍的目光，白毅发觉脸颊有些发烫。
“没有可是”，息衍截口道，“白毅，我们耽误了这么多年了，我要你赔我。”
十天后
息辕拽过电话，还闭着眼睛：“叔叔，这才七点半，我快五点才回到家的啊！今天休息啊！”
“你白叔叔今天搬过来，你小子早就答应过来帮忙的，怎么，忘了？”
“哪敢啊”，息辕迷迷糊糊地走向咖啡机，“就来就来。”
虽说一开始他和白舟月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他叔叔最近真的开心。
叔叔开心，他就开心。
息辕最近，很开心。
